北京中科医院坑 https://m.39.net/pf/a_5131644.html点校本《金史》修订本中华书局元至正五年江浙等处行中书省刻本国家图书馆藏百衲本影印元刻本与明覆刻本中华书局藏编者按:《金史》点校本自年开始着手,至年出版,历经了14载光阴。《金史》修订本从年修订方案评审通过,至年出版,历经十余个春秋。点校本筚路蓝缕,提供给读者经分段、标点、校勘的可阅读之本,从图书馆之秘藏刻本分身千万,走向千家万户,功莫大焉。修订本在点校本的基础上精益求精,在校勘、标点、版式等多方面都有提升。半个多世纪,从整理规范到版式设计,从刻本到点校本再到修订本,无时无刻不蕴含着古籍整理初始阶段以学术为重、以读者为重的探索与追求。年2月,点校本《金史》修订本上市,这是自年本系列《史记》面世以来,中华书局出版的第九种。此后还有《梁书》修订本的出版。《金史》是元朝脱脱领衔编撰的官修纪传体正史,记载了女真完颜氏部族时代、金朝建国至灭亡的百余年历史。全书卷,另附《金国语解》一卷,将近两年即纂成,在元代官修的宋辽金三史中,成书时间最短,但被评价为“叙事最详核,文笔亦极老洁,迥出宋、元二史之上”(赵翼《廿二史札记》)。在二十四史中,修撰质量亦居上乘。然而,历代只有刻本、抄本流传,未加标点分段,不便今日读者阅读。其点校本乃至今日之修订本,皆为适应新时代读者需求而生。《金史》点校自年开始,至年出版宣告完成,前期在著名民族史学家、中央民族大学翁独健教授牵头组织下,由中央民族大学傅乐焕先生具体承担,年中止。年点校工作重启后,由张政烺先生继续完成,中华书局崔文印先生完成责任编辑工作。据档案记载,年12月底傅先生向书局提交了《〈金史〉校点工作进行情况与问题》的工作报告,对《金史》底本、前人成果、本校、他校和标点情况详细分析说明,并另附专文讨论《金史》中人名、地名、部族、职官使用异名的情况和处理办法,实为对此前工作的小结。这一时期自年以来,全国京外承担二十四史点校工作的教授先生们,集中入住北京翠微路2号中华书局大院校史,傅乐焕先生是在京学者中唯一一位住书局校史者。他在前述报告中,提出需个工作日完成《金史》的卷工作。遗憾的是,未及完成,年5月傅先生自沉于陶然亭公园湖中。年以后,二十四史点校工作继续开展,《金史》工作由张政烺先生负责,崔文印先生承担编辑整理工作。不同于专擅某方面的研究专家,张先生的学术成绩表现在多个领域,在古文字尤其是金甲文研究、版本目录学、历史学等多方面皆有建树。他曾负责中研院史语所的图书管理和采购,多购藏线装古籍,也曾参加马王堆汉墓文书整理小组,擅楷书隶书,书局80年代出版的重要出土文献类图书多请他题签。张先生与书局的一层因缘,是开展《金史》有关工作。从年开始,张先生与白寿彝先生、启功先生等一样,集中在王府井大街36号书局大灰楼,共同参与二十四史点校工作。《金史》责任编辑崔文印先生曾撰文介绍,张先生风趣地把点校称为“贴胡子”和“拔胡子”。当时编辑处理书稿,查找资料的情况、对标点校勘的意见不能直接写在稿中,而是写在浮签即纸条上,贴在稿中疑问处。一本书责编一审完,贴满“胡子”,有待张先生和二审、三审领导逐条在浮签上写意见,明确赞不赞同、出不出校,不必写入点校本的“胡子”再拔掉。崔先生回忆,自此至年《金史》点校本出版,张先生日日与自己相对而坐,共同工作了四五年,完成了卷《金史》的整理。回顾二十四史点校的过程,由一位学者领衔,下边多位学者参加,一所高校或研究机构承担,对于承担单位某学科的学科建设,有非常好的推动作用,对中华书局编辑部编辑的成长也大有裨益。《金史》就是典型代表。金代有关史料本来不多,但中华书局出版了一批辽金元基本典籍,其中很多都是由书局《辽史》《金史》《元史》责任编辑担任整理者的。《金史》的责任编辑崔文印先生,整理完成了《归潜志》《靖康稗史》等,《元史》责任编辑姚景安先生也整理出版过《元朝名臣事略》。这个工作需要数年如一日,面对一个专题下深功夫一句一句梳理过,有关正史的点校整理正是工作基础。从年开始,点校本“二十四史”及《清史稿》修订工程拉开帷幕。工作得到学界的大力支持,任继愈先生、何兹全先生、王锺翰先生、蔡美彪先生等以及数位当年曾经承担具体工作的老先生,参加了数次编纂工作会议,季羡林先生在病榻上还写了书面发言稿。各史修订工作,书局确定主持人和承担单位,一是首选延续当年优势、学术团队稳定的学术重镇,如北朝几史仍由武汉大学历史学院承担。二是希望由近年在断代史、专题文献研究方面有重大进展、实力雄厚的学术机构承担,如《五代史》《旧唐书》交复旦大学陈尚君老师的团队负责。《金史》修订方面,傅先生、张先生已仙去,按照这样的原则,最终决定聘请吉林大学历史学院程妮娜先生承担。程先生一直致力于东北史乃至辽金史的研究,在辽金政治制度史方面深有造诣,在跟随导师张博泉先生学习研究的过程中,对金代的文献研治也有很多积累。之后,她组织了十位在宋辽金各专题史领域各有所长的专家参与《金史》修订。修订工程在点校本实绩基础上开展,既要复核原点校本的工作,还需吸收新见资料以及学术成果,工作的重要原则,是程序保证质量,具体体现在校底本、版本校、长编制、吸收前人成果、外审以及编校工作等各方面。比如校底本。底本是新出版前用作文字依据的最主要本子,校对之前,并不知道点校本与真正的底本之间文字差异有多大。各史情况不一,不同时段完成的点校本处置方法和结果也不同。不少点校本不主一本择善而从,并且不出校记,当年是为了满足普及的需要,而现在则通过校底本,明确底本是不是这个字,根据哪个本子修改。《金史》点校本以百衲本为底本,又参校了殿本、北监本,并且择善而从,现在为了知道和百衲本到底有多少差别,一一加以复核。用蔡美彪先生的话说,校完的新校记,哪怕是零也是成绩,因为知道了点校本和底本的差别究竟有多大。版本校要严格,是程序保证质量的另一题中应有之义。二十四史历经抄写刊刻,形成不同时期的版本,时有异文,为流传过程中各种情况所导致,哪个更接近作者的原本,哪个更接近史实,千差万别,决定了版本校必须严格。书局在修订初期,为各史准备了工作本,不是径以点校本工作,而是提供了版心小幅面宽的形制,方便将异文一一记录在案,避免仅凭校对者第一次的判断取舍,决定哪些留痕哪些抹去。新的修订本《金史》,除校底本、复核殿本、北监本之外,还新校南监本、永乐大典本、晚清同光时期的五局合刻本,在版本的使用上有很大的提升。二十四史修订的另一规定动作,是做长编,需要每卷逐句过关,调查有无版本异文,前人研究对所涉史实有无不同校勘意见,将原书卷、页、文字、校勘点、前人成果、文本逐一记录,最终作出自己的判断,建议出不出校、改不改字。可能一般人看重学术论著论文,小看校勘记,认为古籍整理就是标点而已,然而真正致力于此才会发现,往往一本薄薄小书,整理下来也会有几条十几条点不断、弄不清楚意思的句子。据说当年武汉大学职称评审时有评委认为,协助唐长孺先生整理北朝四史的陈仲安先生没有著作,唐先生在会上说,“陈仲安先生的每一条校记,都抵得上你们的一篇文章”,这正是甘苦之言。慎选底本、严校各本、撰写长编之外,还需要广泛收集历代尤其清代以来至当代有关本史的研究成果,择取能落实到文字校勘者加以吸收。我们可以想象20世纪50至70年代的老先生们,其实是拿着线装书,凭学养去标点,对专门性问题靠研究解决,当时实际达到的整体学术水准非常高。相比之下,得益于近年的科技发展,我们可以借助数据库,利用各种电子手段广泛搜检,因此新一轮修订工作当中文献使用范围的广度和深度都远超此前。经过数道工序的打磨,修订稿进入审读和编辑加工环节。审读中,书局会邀请组外专家外审,从学术角度再把关。《金史》卷即做了全覆盖的外审,顺利出版也凝聚了不少学界专家的心血。编辑中,修订组提交的每一条长编、每一条校记都经复核,编辑意见逐一反馈给修订组再核实,要求给出明确意见是否赞同。史文校记合排后,书局专职校对还要进行至少两轮校对,一是“校底本”,二是“校点校本”,从而清晰认识底本、点校本、修订本之间的差异。校出的所有异文需要经过编辑组和修订组再确认,就这样丝丝入扣,保证了每一种修订本的精益求精。一个甲子,记录着一代代学人层累的历史。(作者:马婧,系中华书局二十四史修订办公室副主任)(来源: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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