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山西史籍上的孝子是不少的。《山西通志》卷一三八：“……《新唐书·孝友传》言那时闾巷刺草之民，皆得通名朝廷，书之国史。所录二百余人，为晋产者得四之一，堪称盛矣。而史例所限，姓氏仅存，行事不具。会昌中，晋州赵珫尝撰《孝行志》二十卷，当有足补史阕者，书又佚不传。则夫古今至性卓行，事隐故乡，名湮竹帛者，可胜数哉！……”查《新唐书》，所载山西孝子，仅安邑就有曹文行、孙怀应、相里志降、杨王操、邵玄同、张衡、曹存勋、李文褒、董文海、李文秀、张仙儿、张公宪十三人，看来人数确凿不少。在记有孝行的二十五人中，属于山西的有蒲州张志宽、闻喜裴敬彝、解县张三人，占到快要八分之一。再以《北史·孝行传》说，所写二十五人，除一人“不知何许人”，出于山西者十人，占的比重更大。《通志·孝友录》共收入两千多人，真是蔚为大观。
贰
目前取其它一个视角。《山西通志》《乡贤录》写汉朝人士五十四人，很多人为孝子。如太原郇越、郇相伯仲，“并举州郡孝廉茂材”，志节崇高。原籍渤海、居于上党的鲍宣，被举孝廉。太原刘茂，“少孤，独与母居，以劲力致养，孝行著于故乡。”上党鲍永，“过后母至孝，妻尝于母前叱狗，永即去之。”上党陈龟，亦被举孝廉。华夏史籍上闻名孝子之一的石奋，西汉初赵地（今太原）人，赵亡后徙温县。十五岁陪侍汉高祖，文帝时任太中医师，景帝时为诸侯国丞相，统众官。有子四，“皆以驯行孝谨，官至二千石”，父子五人，合共一万石，人称“万石君”。长子石建年岁大了，而父亲石奋肉体依旧结实。时建任郎中令，他每隔五天，必回家拜谒父亲一次，有父亲换下的亵服，总要洗得干洁白净，才肯告辞。但这人不在以上五十四人中。魏晋四十六人中，孝廉有温恢（祁县）、王凌（亦祁县，司徒王允侄儿）、郭淮（阳曲）三人，尚有“察举”的，尚有被举孝廉而自身推却的。又有王延，字延元，晋代西河（今汾阳）人。九岁失恃，悲弗成抑，“泣血三年”。受继母卜氏蹂躏，给穿褴褛衣服。寒冬，卜氏欲食生鱼，延到汾河去求。四肢几冻坏。“忽有一鱼，长五尺，跃出冰上，延取以进母。”延为伺候父母，始终在家，直到父母过世，他年已六十岁，才出来仕进，任金紫光禄医师。见《晋书》。其奇迹，跟《二十四孝》中闵损和王祥如同。这人《乡贤录》中亦不载。
叁
再从人们熟知的闻名孝子角度来看。《二十四孝》中舜和董永是山洋人，文帝在做代王时亦在山西。至迟明朝初年有人编《后二十四孝》，目前所见《后二十四孝》是道光二十五年（年）印行的，能否原编本，不懂得。该书所收二十四位孝子，有周文王、颖考叔、高柴（孔子学生）、北宫氏女、花木兰、曹娥、缇萦、齐妇张氏、韩伯俞、毛义、茅容、杜孝、陈遗、华光、王修、郭原平、徐份、滕昙恭、张元、李密、陈叔达、崔、狄仁杰、欧阳修。个中最少见两人为山洋人，即狄仁杰和张元。张元，《北史》：“河北芮城人也。”河北，指黄河以北，非今河北省之河北。另罕见人不知其籍贯。跟《二十四孝》并行于世的，是《孝行录》。马端临在《文件通考》中写到此书。马端临约生于年，卒于年，其大部份工夫在元朝渡过。他宋亡不仕，老师故乡，以授徒著做为事。该书既著录于《文件通考》，当最迟成书于元初，可能跟赵孟坚编《二十四孝》同时。《孝行录》分先后两部份，《前编》写二十四位孝子，《后编》写三十八位，共六十二人。个中二十三人收入《二十四孝》，不计，在另三十九人中，知其籍贯、属于山西的，有刘殷、张元等人。有人从《二十四史》中摘录材料，编成《二百四十孝》，有十六人未写籍贯，明白为山洋人者，有石奋、刘殷、王延、王元规、阎元明、郝寅戈、司马光、解叔谦、韩怀明、柳霞、裴敬彝、张志宽、杨引、皇甫遐、纽回、李源、王颁、郭狗狗、孙抑、饶娥，共二十人，几占格外之一。刘殷，为闻名孝子之一。《晋书》：“新兴人。”有系于广东者，误。新兴为郡，东汉建安时置，始终到隋，其址，在今忻州西。《山西通志》载：“张宣子，新兴人。识达士也。同郡刘殷至孝……宣子，故并州豪族，家富于财，将以女妻殷，其妻怒曰：‘我女年始十四，姿识这样，何虑不得为公侯妃！而遽以妻刘殷乎？’宣子曰：‘非尔及也。’诫其女曰：‘刘殷至孝，兼才识超世，这人终当远达，为世名公。汝其谨事之。’殷后为晋新兴太守，录尚书事。”山西墓葬碑刻等外型艺术中普遍有他。韩怀明，南朝梁上党人。旅居荆州。十岁时，母患屍疰，怀明悉心照顾，又于夜晚稽颡祷告。十五岁父亲做古，“几至灭性，负土成坟”。见《梁书》。王元规，字正範，南朝梁太原晋阳（今晋源镇）人。父早逝，随母投靠临海郡母舅家，吃苦研习，博通经传。对母极孝。一次遭水灾，元规驾船，使举家人出险。后在梁、陈两朝为官。前人在器重孝敬父母的同时，对伯仲姊妹之间能否交情，也很垂青，交情称“悌”。从孝道创立，悌就包罗在个中。史籍上，伯仲交情的故事不少，有的特别动人。《二十四悌》的形成，至迟在明末清初。现存世有清顺治十三年《孝经》本附《二十四悌图》，人选和文本，跟时髦很广的、清末人编辑、《上海讯息报》出书的《先后男女二十四孝悌图说》以内的《二十四悌图》，彻底雷同。个中写到山西的，有《舜在床琴》（第一篇）和写司马光伯仲的《深体饥寒》（第十六篇）。
肆
孝，出于友好之心，仁者恋人。凡有友好之心者，若从政，绝大普遍是清官，故往时有“自古清官多孝子”的成语。史籍上的闻名清官都是孝子，像包拯和海瑞，都是出名的大孝子。这一点，在山西孝子也多有实例。狄仁杰，为武后格外器重。年青时，“荐授并州法曹入伍”。《山西通志》写道：“……亲在河阳，仁杰登太行，反顾，见白云孤飞，谓左右曰：‘吾亲舍其下。’瞻恨久之，云移乃徐去。同府入伍郑崇质，母老，当使绝域。仁杰诣长史蔺仁基，请代行。”即他不只孝敬自身的尊亲，在太行山上看到白云飞过就想起自身的亲人正在那团云彩之下，展现了他的思亲之情，况且能替别人假想，在别人不能行孝时，他自觉替代别人到遥远行使职务。北宋司马光，夏县人，历任大官，后为首相，封温国公。其父司马池，即以孝称。光孝敬父母，交情伯仲。哥哥快要八十岁时，光景仰如常，屡次询问和缓。其子司马康，亦至孝。“居母忧，勺饮不进口者三日。杖然后起，见者哀之……光卒，执礼如丁忧，哀毁过之。”再如闻喜裴家，其后魏至唐，就出了裴安祖、裴讷之、裴汉、裴子野、裴子通、裴叔卿、裴敬彝七位闻名孝子。裴安祖七八岁时读《诗经》，读到《鹿鸣》篇，对诸兄说：“鹿得食相呼，而况人乎！”尔后从不独食。收入在《乡贤录》中的裴氏眷属成员近百人，有很多以孝著称，裴瑜举孝廉，裴陀“五举秀才，再举孝廉，时人美之”，裴宣“事母兄以孝友称”。孝为性善之本，亦为品德之始。闻喜裴家在一千多年工夫里，长盛不衰，涌现了数十位首相之类大官，跟其品德素养有极大关连。
山西孝子遍南北，垂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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