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心雕龙作为文学巨著,作者刘勰才华横

《文心雕龙》作为文学理论巨著,作者才华横溢,作者却刘勰终身未娶,其原因至今不明,有人依《梁书》说,因家贫不婚娶?。《梁书·刘勰传》说:認早孤,笃志好学,家贫不婚娶,依沙门僧佑,与之居处积十余年,遂博通经论,因区别部类,录而序之,今定林寺经藏,勰所定也。马宏山在《文心雕龙学刊》第1辑(齐鲁书社,年版)发表文章,对“家贫不婚娶”说提出了异议。马文说,家贫自然是他不婚娶的一个原因,但并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有二,一是从少年时即受佛教的影响,二是受士族门门第观念的支配。马文说,南朝佛教盛行,而信奉佛教的人中,绝大部分是皇室贵族及其勋威重臣和土族高门成员,东晋如明帝、哀帝、简文帝、孝武帝,皆崇信佛教,而穆帝深信浮屠道,铸货千万,造丈六金像于瓦官寺。宋高祖刘裕、宋文帝义隆等对佛教也是顶礼膜拜。梁武帝不但三度舍身入寺与众为奴,而且正式宣布佛教为国教。而王子与士族信佛者,数不胜数。而刘勰是个出身士族的人,青少年时期就接受了佛教思想的影响,实行佛教的禁欲主义,他在青年时代所写的《灭惑论》中,就下了“不婚娶”的决心:妻者爱累,发者形饰;爱累伤神,形怖乖道;所以澄神灭爱,修道弃饰,理出常均,教必翻俗。至于第二个原因,得先从他是土族谈起。《梁书刘勰传》介绍他的祖上时说,他的祖父“灵真,宋司空秀之弟也。父尚,越骑校尉”。《宋书刘秀之传》则说:“刘秀之,字道室,东莞莒人,司徒刘穆之从兄子也。世居京口。祖爽,尚书都官郎,山阴令。父仲道,高祖克京城,以补建武参军,与孟昶留守,事定,以为余姚令,率官。”可见,刘勰的家族是一门阀士族。而南朝的门阀士族,极端看重自己的门第,对于庶族之人,常常昂起他们高贵头颇,以示对他们不屑一顾,庶族出身的人即使官高爵显,甚至是勋戚重臣,倘若毫无自知之明,去拜访士族,往往得不到礼遇,甚至还要遭受当面的污辱,使自己尴尬不堪。更不用说士庶之间通婚了。在南朝这种士庶区别宛若天隔的情况下,对于刘勰这样一个士族出身的人来说,虽然他处在“早孤”而“家贫”的境况中,但他不能不在思想上受其影响,而且这种影响恐怕也是相当深重的。即使排除了佛教禁欲主义的影响,想结婚也不会和庶族门第的女子结婚,然因其家贫,也决不会有一家士族大姓同意把他这个没落的贵族作为联烟的对象。当然,两种原因中,前一个原因是最主要的。因为刘勰在入梁后三十七岁时起家奉朝请”,三十九岁时兼中军临川王肖宏的记室,四十岁时任东骑仓曹参军,四十三岁时出任太末会,四十六岁时任东宫通事舍人等等,如果是家贫而不娶,在做官之后该不贫了吧,门阀土族该不会再嫌弃他没有钱了吧?马文发表之后,引起了其他学者不同的看法。陈汉《刘勰是“虔诚的佛教徒”吗》(《文心雕龙学刊)》第二辑)认为,刘勰的不婚娶,其根本原因还是“家贫”。陈文首先重申了刘勰为庶族的观点,然后说“布衣庶族出身的人,在晋末宋初之时,即使是有经天纬地之オ,也很难为时流所重,(祖父)灵真,(父亲)刘尚于史无传,正说明了这个问题。灵真是否任过朝廷要职难以得知,而刘尚虽曾为越骑校尉,但此职在宋齐之时已非显要,只是低级武官而已。官小禄薄,家底不厚,加上刘尚早逝,家境则更加贫寒,虽然其贫困程度还不能和平民相比,但也确非富有之家。这样,刘尚死后的刘勰母子生活,当主要靠家中的平日积蓄来维持,加上宋齐之际赋税徭役繁重、物价高昂,度日更艰,这是很自然的。”如此艰难的生活,怎能婚娶?因此,《梁书》说“家贫不婚娶”是有据的。陈文又说,刘勰入定林寺依沙门僧佑,不是因为他信仰佛教,而是为了躲避赋役。刘勰在寺中帮助名僧整理抄写佛经之时,也没有信仰佛教,心中始终放着功名尘念。“如果他真从青少年时期起就笃信佛理’,在定林寺这么长的时间、有这么好的环境与这么高明的导师,就必然于此剃度而超脱苦海”,不会有后来的人世之举了。刘勰因为什么而未婚娶的问题,看上去很小,实际上很大,它关系到刘勰的世界观与《文心雕龙》中有无佛教思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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